燕鳴

長年不更文,連載當短文。

【OW|源藏】伯仲之间 01

● 私设许多岛田兄弟两人的童年。

●  某次戴耳机在youtube上听音乐,偶然被《灯光》歌词打到久久不能自拔,实在很喜欢歌词的描述与喜欢源藏的点互相碰撞,开头便引用了歌词里的字句。

● 年幼源氏与半藏的小日常。

● 去年写的文搁到现在,写文仍旧复健中,不定期更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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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你不必再流浪、你不必再心慌,不必再去想、不必再去扛,我也不必假装你还在我的身旁。」——谢震廷《灯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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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仍能记得那晚雨下得磅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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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斜阳终降的微微薄暮,如纱般柔和且宁静。

  暖橘夹着蓝黑覆盖树林,他竖耳倾听蝉鸣此起彼落挥动夏末,独留他哆嗦紧靠唯一能支撑的树木,黝黑眸子比起身体还来得精神且灵活,四处提防在树林里有可能会因血腥而引来的狼只,他不得不把衣摆撕破一处来捆绑手臂不停渗血的伤口。

  「嘶——」紧咬牙根也抵不住刚摔落谷底,手臂被树枝刺破的痛楚,源氏想起哥哥半藏总是叨念着,自己像野孩子一样胡窜的个性总会吃点苦头,尽管半藏才大自己三岁,行事作风无不透出与同侪相异的稳重,显而在身后的他总沦为家族茶余饭后的叹息。

  但源氏并不在乎他在其他人眼里所塑造的形象。

  若论要为谁是在乎的,源氏那总酝酿鬼灵精怪主意的眸子眯了眯,能提起的也只有哥哥半藏,从他能认人与说话的年纪开始,至十一二岁的记忆里半藏便占了大半,半藏教会了他写自己的名字、拿弓使剑、陪伴与温柔。

  尽管半藏总板着脸孔,严肃时的神情犹如儿时噩梦里的梦魇,但他只要稍稍的、悄悄的在半夜偷蹭上半藏被褥,摆出被欺负可怜极了的眼神,半藏总抵不过三秒,嘴里念着这下可成精了边把半边枕头让给自己躺上,尔后他们能一句搭一句的聊北聊南,直到月色透出纸窗,撒在半藏习一天课而疲倦的脸庞。

  他总趁这时候看着哥哥半藏,尔后伸手抚平连睡梦都蹙起的眉梢。


  但他们跟普通兄弟一样,总会有起争执的时候。

  好比如今天。


  源氏靠着树干环视被蓝黑夜色覆盖的树林,簌簌声响充斥耳际逐渐引起心底的躁动不安,源氏尝试动了动手臂,发麻触感从指尖一路蜿蜒爬满半身。

  咬了咬牙,于成长的自尊心下略懊恼会犯下这种错误,倘若被半藏见着肯定被骂得淋头——但在另手上的小狼娃娃却不得不逼着他往谷底狂奔。


  明明又吵架了。


  他瘪了瘪嘴想着今早有如炮火般的对质争吵,如果当时自己能像往常一样眨眨眼睛,无赖黏着半藏笑一顿讨好,想必也不会让哥哥低吟着我没有这样的弟弟,他也不会赌气一路翻墙而出,跑往半藏总叮咛自己爱玩也不准跑进的森林里去。

  鼓着脸颊脑袋还荡着哥哥那句话语,一股脑地把手上小狼娃娃塞进衣里,不、他才没有想半藏,他蜷起身体畏缩着,低垂下的目光犹如天上沉霭霭盘旋乌云,与林间冉冉而升的白雾成了对比。

  源氏单手把双脚揽得更紧,空气湿度愈来愈高,薄薄衣衫也抵不住寒气。他尽可能地把自己缩成团球,并期待着日暮而升的暖阳。


  意识从清晰到模糊仿佛只经历了半刻钟,被困于树林里的时间或许长达源氏所想,不仅仅是身体连脑袋也烧得昏沉。

  他想起小时半藏给他说过的故事,森林在夜晚宛如鬼魅——夺人心智、扰人彷徨,烟雾弥漫之际会有些微灯火穿插其中,稍不留神便会迷惑而随幻化后的狐妖于满月底下祈舞,四周幽幽笛声环绕,躯体囚困于月晕,灵魂会被狐妖的魅惑亲吻而夺走。

  那时源氏总如软骨头般的摊在半藏身上,调皮地踢走盖在身上的毯子,边吐槽着故事的夸大不实,边往半藏的被子里钻去。

  现在倒有点埋怨半藏怎这么会挑故事,他搔了搔头试图把意识唤得清醒,但那热得沉重的燥热感使得视线模糊,映入眼帘的画面如冰淇淋融化般的滴落。


  『源氏——源氏——』


  混杂着雨声伴入耳里的喊话使他霎那间恍惚,融化的烟雾夜晚伴随着暖黄灯光摇晃,源氏不禁颤起身子,半藏诉说的故事如低喃般环绕于耳,他望着灯火愈来愈接近,草丛被践踏的稀疏声响使他精神紧绷,背弓如弦似的。

  源氏止住要惊呼出声的呐喊,凭着仅存意志从衣襟掏出防身匕首,那摇晃的灯火随着次次呐喊逐渐逼近,岛田家族是不能被恐惧所支配——他紧咬着牙抑制,于面前草丛终被拨开之时,他低吼了声使出全身力气往前扑倒来人。

  「源氏!」


  在扑倒对方之际,在源氏面前放大的狼狈脸庞使他惊得吓掉匕首,他望着本该正规正举束起的墨蓝发丝,此刻夹杂着树叶胡乱散在肩上,脸颊上被划伤的伤口正渗出血珠,而那总蹙起的眉梢此刻却染上担忧,「源氏,别怕。」那人凝视着他阵子后轻哄般开口。

  「哥哥......?」源氏盯着几乎与自己同样狼狈的半藏,而后张了张口欲言又止,他既别扭又惊喜,却也同样担忧这样子的半藏,他望着半藏没多回应,只弯下腰身捡起被掉落于地的伞与灯笼,尔后背对着他蹲下身子。

  「还不上来?」半藏微侧过脸颊瞪着还在磨磨蹭蹭、犹犹豫豫的源氏,只见他最后突破心理最后防线般,鼓起腮帮子扑向背上,老老实实的如无尾熊般挂着。

半藏轻叹口气,边喊声自个儿得抓紧点,边倾斜着伞让源氏不再被雨淋,他那烫得惊人的体温着实让半藏不安,但森林夜晚仅凭微弱灯光行走着实困难,要赶往诊所一时半刻是不可能的了。


  夜雨骤大,四周宁静得只由雨声放肆高歌。

  源氏趴在半藏身上倾听着因赶路而逐渐变快的呼吸声,他仍旧不安于今早的争吵,他手抓了抓小狼娃娃,轻声向半藏问道:「哥哥......你怎么会来找我?」

  半藏闻声偏过头来,瞅了瞅抓紧小狼娃娃且面带忧容的源氏,他突然觉得语塞,似又不愿再彼此面前承认事实,他顿了顿,以最好的理由搪塞过去: 「源氏,毕竟你是岛田家的一员,是我弟弟。」

  源氏垂下眼帘听着半藏哑着嗓的回答并无回话,只直盯着半藏手臂衣衫上又渗出更多血液,尔后与落下的水珠混杂一起,而他自己并无再被雨水淋湿,他噤住声不再发问,深吸口气闭上双眸,他让感官集中倾听半藏那逐渐变快的心跳声。


  一路安静得宛如源氏从没发问过话,半藏也只当他倦了伏在背上睡着,源氏总让他操心,但无可否认的是他在自己心里份量有多重要,十二岁的半藏对此也似懂非懂。

  「也有可能你是我的一部分,弟弟。」他轻声低喃如是说道。


  『也有可能你是我的一部分,弟弟。』


  这句话犹如烙印般的刻在源氏心头上,他不知道这会持续直至久远。

  而源氏忆起半藏所说的那则故事,灵魂会被狐妖的魅惑亲吻而夺走,但此刻源氏却觉得他的灵魂已被半藏的一句话所驯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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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小源式的小狼娃娃,设定是半藏于庙会送给他的礼物,会这样设定而不是洋葱小鱿,是因为半藏认为源式是他的一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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